「咒影篇」五：你到底是谁
（四十八）
听到黑瞎子的声音，少年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。他的视线在黑瞎子的身上来回扫过，但没有开口说话。
“我的小祖宗啊，你可真行，不声不响地就一个人跑到了这里，是真能造啊。”黑瞎子说笑着，靠近了拐角的凉生。
距离拉的有些近了，凉生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。
他看黑瞎子的眼神有些古怪，好像在掂量着什么。那其中还夹杂着几分陌生，不过被少年很隐晦地藏起了几分。
“怎么了这是？不认识我了？”黑瞎子笑笑，说道：“表情怎么这么严肃？”
黑瞎子心里琢磨出了几分不对来，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，注意力却先一步被少年左手上的伤口给吸引了。
伤口很长，几乎横贯了整个手掌。看着像是刀伤，索性不是很深，但因为没有受到很好的处理，伤口还在“啪嗒啪嗒”地向下滴着血。
甭管是怎么回事了，只是看着凉生受伤，黑瞎子就觉得心疼的不得了了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，怎么受伤的？”黑瞎子一把抓过了凉生的手掌。
凉生没有反抗，很乖顺地任由黑瞎子抓着自己，只那双眼睛始终停留在黑瞎子的脸上，不曾移开。
黑瞎子从身后的简易背包里拿出水瓶，慢慢地用清水给少年清洗着伤口。
凉生隐在半边阴影处，神色有几分晦暗不明。
他忽然开口了：“大……哥哥？”
“嗯，怎么了？”
黑瞎子应了一声，没有抬头。
“没什么。”之后也没有下文了。
两个人互不搭话地站在石壁边上，半天都只有水流冲刷在地面上的声响。
“好了，就先这样吧，等出去以后，再仔细处理处理。”
黑瞎子用纱布将凉生的左手包了起来。
凉生看看手，看看他，脸上多出了几分笑意。
只是那笑在这片黑暗中有些阴气森森的，瞧着有几分诡异。
“谢谢大哥哥，”少年又伸手拽了拽黑瞎子的衣角，脸上带起了几分撒娇的意味，“我不是故意跑来这里的，我本来在床上睡觉来着，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得跑来这边了。”
黑瞎子胡乱“嗯”了几声，只自顾自地装点着包，也不知道信了没有。
少年倒也不在意，只是在黑瞎子收拾好后，默默地跟上了他的脚步。
凉生行走间步伐很是欢快，可以听出来少年的心情还是不错的。
黑瞎子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他好几次，少年的神情已与平日里并无二致了。
“脚不疼吗？出来也不记得穿鞋。”黑瞎子忽然冷不丁地开口询问他。
凉生说：“还好啦，我这不是忽然来这的嘛，哪里顾得上穿鞋啊？”
“哦，那倒是。”黑瞎子点点头，继续说道：“对了，你新年送给我的那个挺好看的红色小灯笼，我出来的时候找了挺久的都没看见………唉，你是不是又给我偷偷藏起来了？”
他神情很自然，看上去像是一个兄长在申诉少年的顽劣行为。
故而凉生并未起疑。
“你说那个啊，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地顺走了，刚刚从那边过来，不小心掉了。”他挠了挠后脑勺。
“不好意思啊大哥哥，回头我再送你一个。”
凉生脸上扬起了一个略带歉意的笑。
可下一秒，却只觉腕间一痛，整个人就被黑瞎子禁锢着，直接甩在了墙上。
脊背直直地撞在坚硬的石壁上，不规则的石块硌得凉生的肩胛骨火辣辣的疼。
那扬了一半的笑，就此僵在了脸上。
“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？”
黑瞎子将他死死地压在墙上，神情间带上了几分阴狠。
他握的很用力，凉生甚至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快被捏断了。
此时少年也明白，自己大概是不小心暴露了什么。
可他却浑然不惧，只懒散地将头靠在了身后的石壁上，悠哉悠哉地说道：“我是凉生啊，大哥哥。”
“噌”一柄弯刀却在这时，打斜里插进了少年的头侧，如果不是凉生反应快速地歪斜了几分，这一刀恐怕就捅进他脑袋里去了。
黑瞎子扭头去看，就见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另外一个凉生。
那少年手握红木柄弯刀，脸上带着有些瘆人的微笑。他的视线在黑瞎子和“凉生”的身上来回扫过，阴森森地开口道：
“你们在做什么？”
黑瞎子怔怔地愣了一下，下意识得撒开了禁锢住“凉生”的手，双手抬起举在脸的两旁表示无辜，随后又向后连退了三四步。
“没干嘛！”
嘴巴快过大脑，黑瞎子先一步撇清了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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